【苏玉·左丘宴 终曲】-《纾春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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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后似是早已习惯,上前一步将头靠在他的肩上:“圣人是在想念陆将军吗?”
左丘宴的肩头一僵。
皇后挽上他的手,更加亲昵地贴着他:“元阳公主可有消息?”
“没有。”他看向远处,“没有消息。”
似是想到什么,他偏过头看身侧的女人,问道:“朕还是皇子时,你为何要嫁给朕?”
皇后的回答很标准:“自然是因为臣妾爱慕圣人。”
“是吗?”左丘宴听着并不觉得欣喜。
皇后,是当年的苗太后给他挑的普通士族之女,那时他不过是不受待见的皇子,皇后母家也极其普通。如今来看,倒是歪打正着免了不少后宫的烦扰。
皇后依偎着他,言辞切切:“臣妾绝无半句虚言。”
左丘宴转过身,抬起手摩挲着皇后纤细的颈项,微微一动,皇后晕了过去,远处的常侍带着两个人上前来扶着她,扶上龙辇,抬回凤藻宫。
“圣人今晚留宿凤藻宫——”
左丘宴迎风站着,对着阴影里的人道:“贾昆。”
“在。”
“带路。”
“是!”
朔风吹散三更雪,倩魂犹恋桃花月。
两人两马,迎风踏雪,连夜奔袭。
山水之间,有一方小院,深夜也点着灯。
贾昆低声说道:“圣人,就是这里。”
左丘宴翻身下马,示意贾昆将马牵远些,生怕马儿惊了她。雪积得很厚,他的步子有些踉跄,一脚深,一脚浅地朝那盏灯走去。
窗纸上渐渐映出一个女子窈窕的身影。
他抬起手,一点点描摹着她的轮廓,却不敢推门而入。
三年前,陆铮带着崔礼礼南下那一日,她出城去送,趁机也走了。
没有通知任何人。
他疯了似地冲进国公府,将她的房间搜了无数遍,国公夫人跪在地上恳切地说,只是想要与她和离,放她自由,这样也能有情人终成眷属。
可她只留下了一份和离书,从此就消失了。
唯一值得欣慰的,是她没有带走国公府的一针一线,却带走了他送她的那一串珊瑚珠。
她对他是有情的,只可惜,有一道鸿沟隔在他们之间。
是身份,是伦常,是道义。
更是在她懵懂时,年少轻狂的他不小心种下一个恶因,在她心中长成盘根错节的大树,最后结出的那一个恶果。
若他是普通人,兴许还有机会弥补,可他偏偏成了孤家寡人,天家的牢笼禁锢着他。
也不知站了多久,窗内的灯熄灭了。
左丘宴犹豫着缩回手指,紧握成拳,沉沉地呼吸着。他几不可闻地自嘲着笑了笑。
当了圣人,竟还有如此近乡情怯的时候。
他低下头,踩着来时的脚印往回走,一边走,一边用斗篷扫掉踏过的脚印。
门吱呀一声开了。
左丘宴下意识地跃上枝头,躲什么呢?他不知道。
他只是想要来确定她好好的,知道她就在这里,他的心就是踏实的。
雪,扑簌簌地落下。
让他日思夜想的人掩着风中摇曳的烛火站在门内,衣袂飘飘。
左丘宴从来没有这么忐忑过。
既懊恼脚印没有清理干净怕被她发现,又期待着她看见脚印,追着脚印寻到他。更怕她见到他时,只知道跪地行礼,恭敬地尊称他“圣人”。
“喵——”一只雪白的猫儿从屋内窜了出来。
苏玉勾起唇角,星眸熠熠生辉,她冲雪地里招了招手,腕间赤红的珊瑚珠串格外醒目:“快进来,外面冷。”
声音和他记忆中的一样柔软。
只是,不知是唤的猫儿,还是唤他.
【有修改,看到珊瑚串就说明是最新版本】
苏玉的故事很不好写。我经常写了又删,删了又写。
因为她活得很拧巴。
喜欢左丘宴,又觉得他花心,担心自己时刻都会被厌弃。
她想跟他在一起,却又害怕困在宫内。
刚开始她觉得国公府替死人娶媳妇,所以就不太认真对待,只当一个长期饭票。
在她要为国公府牺牲自己的时候,国公夫人又挽救了她。她又觉得不能放弃道义去和离。
左丘宴也很拧巴。他风流是真的,喜欢苏玉也是真的,又想强留她在身边,又觉得这样做会失去她。
作为皇子,他要自由就很可能活不了。要活下去就只能争储。可当了圣人,他即便想要专一,也是不可能了。圣人就不是一个人的,而是家国的圣人。
我本来是准备了一个悲剧的结局,可是又心疼她,还是给了一个开放的结局。
对我笔下的角色,只要不是太坏的,我都不舍得他们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