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自从出了翰林院之后,谢侍郎便不曾再做过诗了。” 私语声窃窃,谢清碎没关心他们在议论什么,离这么远也听不清。 祝林向他敬酒,道:“没想到谢侍郎真的来了,蓬荜生辉。” 谢清碎:“闲人一个。” 他端起眼前的酒,轻抿一口,眼中流露些许惊诧,看向杯中酒液:“这酒不错,祝翰林费心了。” 这酒初入口时有一点苦寒软涩的香气,但回韵又带着清甜,越往后口中越润后劲绵香。 他忍不住又喝了一口。 祝林轻笑:“不敢居功,这是蒋安带来的,户部侍郎的嫡次子,他兄长在吏部任职,你应该见过。” 祝林向他示意蒋安的所在。 谢清碎顺着看向对面,只见一个年纪轻轻双颊泛红的公子正看着他,原本正在大口喝酒,见他看过来不知怎地呛了声,手一抖,酒杯翻倒,滑了自己一身酒液。 他身旁的小厮手慢脚乱地给他擦拭,他却直愣愣地看着谢清碎,一动不动。 谢清碎身后的婢女掩嘴扑哧一乐,觉得这小公子傻不愣登的。 不过这也正常,第一次见到他们大人的人,经常会失态。 祝林静静看着,眼底划过一抹异色。 这是蒋安从他老爹的藏酒中偷来的,只偷出来一坛子,但却分量极重,是极品梅花酿,已经有十余年份,梅花酿酒少有处理得如此清甜的,是谓珍品。 据说户部侍郎总共就剩下这一坛子了,看的很严实。 蒋安在他家后院蹲守了好几个晚上才偷出来。 只有一小坛子,不过巴掌大,自然不够与众人分享。 于是嘱咐祝林,瞒着所有人,偷偷摸摸地只给谢清碎这桌上了,连祝林都没有。 祝林如实向谢清碎讲了这件趣事。 谢清碎指尖摩挲片刻酒杯:“是吗?这可真是一件重礼。” 他朝着对面的蒋安举了举杯,算是致谢。 只是谢的很敷衍,连分笑模样都没有,对比起这么珍贵的酒酿,并不算多么庄重的一个致谢,打发路边的小猫小狗大概也相差不多。 然后就看见那身上酒液还没擦干的户部侍郎公子,“咚”的一下身形一歪,竟又一头磕到旁边的桌子上,把隔壁桌的人吓了一跳。 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呢,好几双手一齐去扶。 谢清碎:“……” 祝林无奈:“他怕是醉了,失态,莫与他计较。” 谢清碎:“好。” 先喝了一轮茶酒。 既然是诗会,当然少不了作诗的环节。 梅花诗会,主题绕不开今日开到颓丽的梅花。 谢清碎只是饶有兴致地听着,并不参与,以他的身份也没有参与的必要。 更多时候,他只想做个观赏者。 不知道是不是谢清碎的错觉,总觉得这群人作诗的时候,视线时不时往他身上飘,若是他视线扫过去,那人大概率就要结巴一下了,然后声音变得更响亮。 不过这种小细节他也没有放在心里去。 文人诗会中虽然也有地位阶级显露,但相比都是老油条的官场,还是自由轻松很多。 尤其是那些没有官职的学子,身上的青涩感十分明显,让谢清碎想起他在现代在高校偶尔会带的研究生,好像也是差不多的样子。 学生时代永远是总轻松最单纯的年纪。 谢清碎从前带研究生的时候觉得烦,现在倒是有些怀念了。 大概是因为心情松快,谢清碎不知不觉把那一坛子巴掌大的酒喝完了。 等到他身后的婢女意识到,为时已晚。 谢清碎看着倒不出酒液的杯盏,还怔了两秒。 祝林方才起身去劝解两位因为斗诗差点打起来的学子,回到座位的时候,就看到谢清碎脸颊微红,垂头看着酒杯。 他心头一跳,出声道:“谢侍郎……” 谢清碎抬眼看他,道:“抱歉,有些醉了。” 他喝醉了,到还能条理清晰地陈述这件事。 喝醉也只是脸颊微红,并无丝毫痴态。 祝林迟滞地看了他一会儿,才慢慢地把视线从他脸上移开,说:“这梅花酿劲头不大,不妨事的。” 谢清碎今日穿了一件鸦青色的外衫,这颜色本身有些沉闷,因为谢清碎的身体不好,即使春衫的料子也选用的偏厚重,寻常人穿上很容易显得老气无趣。 可穿在谢清碎身上,只令人觉得与他本身气质相得益彰。 他面色疏冷,这样浓重些的颜色衬一衬,反倒显出几分生机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