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从‘四一二反革命事变’到今天,整整十年了,大上海血雨腥风,那么多同志的鲜血染红了沪上大地。 …… 路大章驾车,载着彭与鸥离开了。 日军进攻闸北,战事爆发,法租界加强了夜间巡逻。 没有路大章驾车相送,彭与鸥根本无法顺利在夜间出行。 彭与鸥斜躺在后排座位上,身上淋了酒水,脸上盖了帽子,假作喝醉。 沿途有巡捕岗哨盘查,路大章干脆半开车窗,探出脑袋。 路巡长尽管被停职了,但是,作为法租界霞飞区的老资格巡长,且有霞飞区巡捕房副总巡长上官梧作为靠山,起复是早晚的事情,故而,巡夜的巡捕对于路大章都很客气。 有的只是探头朝里瞄了一眼,有的干脆直接敬礼放行,检查都没有检查。 这边,老黄也熄了灯,一只手拎着铝饭盒,另外一只手拎着大半瓶花雕酒,哼着小曲儿,步行约莫半小时,来到了薛华立路二十二号的中央巡捕房。 他是医疗室医生,要值夜。 今天的值夜,对于老黄来说,不同以往。 他的任务是暗中保护在汉斯诊所的‘苗先生’。 汉斯诊所在中央区巡捕房辖区。 老黄的医疗室就在岗哨室靠内不远处,如果中央区巡捕房夜里有行动,老黄能够第一时间知晓,并且及时找机会示警,乃至是出手相救。 …… “有情况没?”康二牛洗了把脸,脚步轻轻走到窗口问。 “一切正常。”担任警戒的同志说道。 “你去睡吧,我来替你。”康二牛说。 “队长,我没事。” “去,这是命令。” “是。” 康二牛微微掀起沾了灰尘和油脂的窗帘,透过小窗盯着斜对面的汉斯诊所看。 夜色入墨,一切正常。 汉斯医生在晚上的时候刚刚为‘苗先生’进行了手术,这几天是最关键时期,只要安然度过这几天,‘苗先生’脱离危险、苏醒之后,上海地下党组织才能稍稍松一口气。 目前这种情况下,一旦有意外情况,昏迷的‘苗先生’根本无法安全转移。 …… “康二牛?” 程千帆放下了望远镜,露出深思之色。 光线不足,他无法看清楚对面房子窗口那张脸,只能凭借印象去猜测: 康二牛是沪上红党行动队队长,保卫‘苗先生’的任务,康二牛是当仁不让的人选。 程千帆回到延德里的家中,待小宝睡熟后,他又在家里歇息了两个小时,便悄悄从二楼翻窗离开。 按照西北总部的电令,他的任务是暗中保护前来上海治疗伤病的‘苗先生’。 就在上午同彭与鸥街头,得知汉斯诊所是我党的秘密诊所,程千帆随后便作了安排。 距离汉斯诊所隔了三个店面是‘天涯照相馆’,这是一个小照相馆,没有员工,整个照相馆便只有东家一个人。 下午的时候,天涯照相馆的东家过马路的时候不小心‘撞倒’了一个老太太,被讹诈五十块现大洋。 照相馆东家自然不依,大声向巡街的巡捕喊话,投诉老太太碰瓷。 然后,照相馆东家就被抓起来了。 罪名是蓄意伤人。 有那么一些看不过去的市民要伸张正义,然后便被告知,‘看到没,那个家伙是巡捕房三巡的,小程巡长的手下。’ 市民大惊:那个贪财好色、心狠手辣的小程巡长? 就是他。 然后,所有的质疑和聒噪声没有了,倒霉的‘天涯照相馆’的东家就这么被抓起来了。 ‘蓄意伤人’的照相馆东家被抓,程千帆便得以鸠占鹊巢,以照相馆作为临时‘据点’,暗中警戒、保护‘苗先生’。 …… 迈尔西爱路,一辆黑色的小汽车悄悄的停在马路边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