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在段十四这种从记事起就活在东厂,周遭尽是杀戮血腥的人眼中,外头的场面,的确不过是“有人闹事”而已。 但等君怀琅推开门看出去,却见工地上已经厮打成一片。 河堤本就宽阔,如今工期赶得很急,堤坝上的工人数量也极多,总共算起来能有上千之众。 此时在临近河堤断口处的工地上,竟有一大伙人围拢在一处斗殴,将周遭修堤的器具和材料都撞得乱七八糟。原本搭建在河堤边缘休憩用的营帐,此时也塌毁了不少。 远远看去,原本井然有序的工地,已然乱成一团。还有个别殴斗的民工,竟要往他的房屋这边闯,被守在外头的锦衣卫死死挡了回去。 君怀琅一惊,不由得凝起了眉。 好端端地修着堤坝,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聚众斗殴的事件? 但是,君怀琅已经来不及细想深究了。他立马吩咐进宝道:“去,立刻把今日下午负责的官员叫来,让他速去将营地周围站岗的官兵全部集合进来,把斗殴的先控制住,莫要造成伤亡。” 进宝哎了一声,连忙小跑出去了。 见进宝跑远了,君怀琅抬步出门,就要去找个附近的官员问明情况和原因。 却有一柄没出鞘的绣春刀挡在了他面前。 君怀琅侧目,就见段十四挡在那儿。 “请世子随属下离开。”他说。 “修堤的工地上出了状况,我怎能先走?”君怀琅道。“我自能处理好,你放心。” 段十四却垂着眼,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。 “王爷有命,属下需保护世子安全。”他说。 君怀琅懂了,他的意思是,他只负责保护自己的安全,至于其他,他并不会管。 君怀琅看着外头情况愈发混乱,人群之中混杂了几个穿官服的人,却根本控制不住场面,反倒只剩下被殴打的份。 这样的情况下,必要有一个出面安排,稳住场面的人。 君怀琅有些急,对他解释道:“我不过是去安排人马,阻止他们作乱,并不会出危险。你有你的职责所在,我也有我的职责所在。” 段十四的刀却仍旧横在那里:“世子可从西侧门离开,那处无人。” 君怀琅明白了。 薛晏身侧跟着的这个少年,虽说强大而稳妥,什么事都办得好,却缺失了几分人性,与寻常人并不相同。 他就像是薛晏手中的一把暗器、一柄利剑,锋利有余,但只是一件兵器而已。 让他按命办事他可以,但若同他解释商量,却根本行不通。 ——毕竟他根本理解不了。 君怀琅话锋一转:“薛晏让你做的,不光是保护我的安全吧?” 这次,段十四抬眼看向他了。 黑漆漆的一双冰冷的眼,泛起了两分笨拙的疑惑。 君怀琅看向他,从袖中拿出了那块青玉:“他是让你们听命于我,没错吧?” 段十四的目光落在了那块玉上。 “是。”他道。 君怀琅将玉收回了袖中。 “那我现在命令你,随我一同到工地上去。”他说道。“至于如何保护我的安全,就是你要做的事了。” 这回,段十四听懂了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