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年之痒(十一)-《每个世界苏一遍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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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回不同,她挽着阎正奇的胳膊,一袭长裙衬托的她光彩照人,见人颔首打招呼时,笑容亦是大方得体,刚一入内就引得人们的视线纷纷落在她身上。
“今天的状态不错。”
阎母难得夸了她一句,阎母与阎父是家庭联姻,但感情还算不错,对闻樱的出身行止确也有诸多挑剔。
闻樱从顾元洲身上学会了他们这个阶层的虚伪客套,即哪怕心里再不情愿,表面上看上去也像是看见蜂蜜的蜜蜂。
她一开始十分怀疑顾元洲自己是否有实行这套理论,因为他刻薄挑剔别人的时候,比正经微笑的时候要多,顾元洲当时轻瞥她一眼,只道:“对着有些人不用太客气。”
“势利眼!”
“谁说是按钱区分?”他嘴角轻挑,“有的人你对他笑是没用的。尤其是在他认为你的身份或者能力不如他的时候,只会认定你是在抱他的大腿,想要讨好他。”
“那……”
“对这种人,你必须要打服,挑他最擅长的东西下手,让他明白他在你面前什么都不是。”
他的话言犹在耳,那边就有人指着闻樱的项链问是哪里牌子,在闻樱回答了之后,睨着眼道:“我还以为是xx家刚出的那个系列呢,原来是服装店的配饰,倒也不错了。”
听起来像是在说闻樱这款是店里模仿正品做的,是山寨赝品,但其实这两件首饰并不相似,她的话也只是让闻樱难堪而已。
这位是阎正奇堂哥的妻子,对方今日穿一身正红色,原该是引人瞩目的颜色,却被闻樱抢了风头。
气氛一时有些尴尬,她问闻樱:“随口聊聊,不介意吧?”
“怎么会。”闻樱笑了笑,不很在意地道:“那个系列的灵感据说来自于某部书中对女主角所拥有的项链的描写,可惜我看过那本书,书中的项链描写应该是仿照了xxx家十年前的一款经典项链,如果堂嫂对这款有兴趣,十年前xxx家推出的那一款你应该也会喜欢。”
阎母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,其他人也都表现出了惊讶。
堂嫂顿时讪讪地说:“你这是什么意思……”
“没什么,聊天而已。”她微微一笑,“而且只是我的一家之言,也不知道对不对。”
书中的描写不提,其他人将两款项链拿出来做对比,发现确有相似之处,书作者并没有说是仿照现实已有的项链做出了描写,设计师却公开承认过灵感来自于这本书。
虽然并没有盖棺定论,但她却有着自己的看法。
这样的情况如果只发生一次还好,别人也只当她恰好看了这本书,又对项链有兴趣,才能做出这样的辨别,但当她无论在古董字画,首饰珍品,商业金融上都能表达出自己的见解时,她们的态度也就随之发生了变化。
而闻樱本身比之曾经的刚硬坚持,也变得绵里藏针,让人察觉到她气场的变化,自然不敢用过于轻视的态度去对待她。
她发现,原主曾经记忆中难缠的人物,其实并没有多么厉害,她愿意接受、学习这个圈子里的东西,也让她们自然而然地接受了她,别的不说,没有人会愿意总是看见别人轻视嘲讽的目光,原主之所以认为是在受刑,就是因她无法被别人接受。当她表现出自己的战斗力,让人不敢轻易小觑,相处的气氛也会相对变得轻松,至少别人不会把她当做异类来共同排斥,这场聚会也就不那么累了。
闻樱给顾元洲发了一句“谢谢”,但真正上桌用餐时,还是不可避免地被阎父阎母提到孩子的问题。一大家子人聚会,餐桌上少不了小孩子,阎母逗弄片刻,便会有所感慨。其他人跟着说笑捧上两句,所有带有压力的目光便都聚集在闻樱身上。
男人心思粗,阎正奇也不是会细想的人,听母亲一说就凑上去逗孩子,没意识到她的处境。
闻樱应付了半天,找借口去了洗手间,谁知刚出来,就在外面撞到了那位堂嫂。
刚才在大厅里,对方已经好一会儿不吭声了,闻樱只当她是服了软,谁知对方没那么容易被打服。其实她倒是心知肚明,比起抢风头,更为深入的原因,只是阎正奇的堂哥在总公司任职,他们始终在提防阎正奇回到总公司去,涉及到权力的交接,总会让人的面孔变得格外扭曲。
对方就着餐桌上的话题,抓住了她的软肋,和闻樱聊起了孩子,问她道:“你和正奇什么时候要小孩?这个岁数也不年轻了,女人27、8岁要孩子最好,迟了对自己有影响。”
“这件事我们有自己的考虑。”她一边向外走,一边道。
对方看出了闻樱的躲避之意,立即穷追猛打,“这可不是你们两个人的事,大伯就生了正奇一个,你不赶紧生一个,还等着正奇跟别的女人生了抱到家门里来吗?”
“都什么年代了?”闻樱停下来,表情好笑,“您还兴这一套。”
女人笑了,“那是大伯母不明说。换做是平常人家当然不兴这一套,阎家不一样。你应该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,没孩子,过不了两年,有了地位也就稳了。”
“看来堂嫂就是这么稳固自己的地位的。”
“当然。”对方的表情有着微微得意,充满优越感地道,“我家世比你要好,但生了第一个儿子,公婆对我的态度还是会有变化,丈夫也是。”
“封建女人这一套,堂嫂还是留着自己用吧。”
对方轻哼道:“什么封建女人?怎么,我儿女双全就是封建了?我挑明白了跟你说厉害关系你不听,有时候你把这些东西掰碎了再看,和古代哪有什么区别,越是豪门越是相像。你不听,将来正奇和别的女人生了儿子才有的哭。”
“儿女双全自然不是封建,但生儿育女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。”闻樱笑摇摇头,“这套大道理你拿来和我说就算了,千万别和你女儿说,别害了她。”
“什么害了她,我能去害我女儿?!”女人被她一噎,气得不行,当即口不择言,嘲讽地笑道,“你一直拖了这么久,三年了都没一点动静,别是不能生吧?”
闻樱走到拐角口,倏地回过身来,却是别有意味地问。
“堂嫂说什么?我没听清。”
*
阎正奇今天也格外诧异闻樱的表现,他知道她一向不喜欢这些聚会,他也认为她保持自己原有的模样就好。但当她能够和家里亲戚相处和谐,父母也都不再对她挑剔良多的时候,他发现自己近段时间格外烦躁的情绪变好了。
他不需要像以前那样总是在她和父母中间夹着,心里松了一口气。
就是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东西?
用餐过后,他和堂兄弟几人闲聊散步。他们从前对闻樱的态度也是不以为然,现在却来夸他眼光不错。自然,对于他们来说,女人不仅要漂亮,还要能应付各种关系,即是能为他们展开“夫人外交”。
闻樱固然能力强悍,却是自己厉害,不是“贤内助”的人选。
当她有能力让圈子里的人聚集在她身边的时候,对他们来说才算是有了一看的价值。
对于这些评定,阎正奇心里说不上多高兴,但总比堂兄弟们总是用挑剔的目光来看自己的妻子要好。然而就在拐角处,他听见了自己堂嫂对闻樱的中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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